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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去世后我辞职照顾痴呆婆婆十年。

某天出门忘带手机回来,听到她在打电话。

“装了十年终于要收网了,那蠢货还以为我真痴呆。”

我推开门,婆婆秒变瘫痪继续流口水。

这十年我到底在伺候什么?

01

清晨六点,天光熹微,城市还在沉睡。

我像一台上满了发条的精密机器,准时睁眼,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给婆婆李秀芬翻身、擦洗、换上干净的尿不湿。

她的身体瘫软,眼神浑浊,嘴巴无意识地张着,偶尔发出一两声意义不明的含糊音节。

十年了,自从丈夫方正车祸去世那天,她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医生说,是巨大的精神刺激导致了急性脑萎缩,成了痴呆。

我辞掉了小学教师的工作,成了她的全职保姆。

我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妈,十年如一日,从未有过一句怨言。

做完这一切,我端着盆走出房间,准备去厨房做早饭。

走到楼下,冷风一吹,我才猛地想起,手机忘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我转身往回走,掏出钥匙,轻轻插进锁孔。

就在我准备拧开门锁的瞬间,一阵清晰、尖利的女声从门缝里钻了出来,狠狠扎进我的耳朵。

“装了十年,终于要收网了!”

“那蠢货还以为我真痴呆呢,每天跟伺候祖宗一样伺候我,哈哈哈!”

是李秀芬的声音!

那个十年里只会流口水、发呓语的婆婆!

我的血液在瞬间凝固,手脚冰凉,整个人如同被钉在了原地。

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只有那阵尖锐的笑声在回荡,像一把生了锈的锯子,来回拉扯我的神经。

我颤抖着,几乎是凭着本能,猛地推开了门。

客厅里,李秀芬正靠在沙发上,一手拿着手机,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与狰狞。

看到我,她的表情在零点一秒内迅速切换。

手机“啪”地一声掉在羊毛地毯上,她脸上的得意瞬间消失,双眼立刻变得浑浊无神,嘴角一歪,晶亮的口水顺着下巴滴落下来。

她变回了那个我伺候了十年的瘫痪痴呆老人。

“晚……晚晴……”她含糊地叫着我的名字,眼神里带着痴傻的依赖。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那通电话,我几乎要以为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我的手在抖,抖得不成样子。

我到底在伺…候一个什么东西?

“妈,我……我忘拿手机了。”

我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每一个字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机械地走到茶几边,拿起手机,甚至不敢再多看她一眼,转身快步走出了那个让我窒息的家。

在楼梯间的拐角,我终于支撑不住,顺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将脸深深埋进膝盖,压抑了十年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决堤,无声的眼泪汹涌而出。

十年前,丈夫方正的葬礼上,婆婆当场晕厥,醒来后就成了痴呆。

我信了。

我辞掉工作,卖掉我和方正的小婚房,搬来和她一起住,用卖房的钱支付她高昂的医疗费和日常开销。

我学着给她喂饭、擦身、按摩、处理大小便。

她半夜惊醒哭闹,我抱着她像哄孩子一样哄她入睡。

我的朋友劝我,说我还年轻,没必要把一辈子耗在一个痴呆老人身上。

我说,她是我丈夫的妈妈,就是我妈。

我以为我守住的是对丈夫的承诺,是为人儿媳的本分。

可现在才发现,我守着的是一个巨大的、恶毒的骗局。

我像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上。

这十年里,那些“无意”打翻在我新衣服上的汤水,那些“不小心”推到地上的玻璃杯,那些在我转身时一闪而过的清明眼神……

一幕幕画面在我脑中闪回,原来所有我以为的意外,全都是她清醒的恶意。

我正沉浸在巨大的悲痛和愤怒中,楼道里传来了高跟鞋的声音。

是小姑子方芳。

“嫂子?你怎么坐在这儿啊?”她夸张地叫了一声,脸上带着虚伪的关切。

我迅速擦干眼泪,扶着墙站起来,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没事,有点头晕,歇一会儿。”

方芳没有追问,径直上楼开门,进门就大声嚷嚷:“妈!我来看你了!今天感觉怎么样啊?”

我跟在她身后,清晰地看到,瘫在沙发上的李秀芬,对着方芳飞快地眨了眨眼。

方芳立刻会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关切地看着我。

“嫂子,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太累了?要不今天我来照顾妈,你好好休息一下。”

她的眼神在我脸上一寸寸地扫过,像是在评估一件货物的损耗程度。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原来,她们是一伙的。

“不用了,我没事,可能就是没休息好。”我强撑着说,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伺候了十年的“亲妈”,和她最疼爱的女儿,联手给我设了一个长达十年的局。

我不敢想,她们到底想从我这个一无所有的寡妇身上,图谋什么。

02

深夜,整个城市都安静下来。

我躺在床上,双眼圆睁,毫无睡意。

隔壁房间传来李秀芬平稳的呼吸声,她“睡”得很沉。

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

我必须知道她们的秘密。

我蹑手蹑脚地爬起来,连拖鞋都没穿,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一步一步挪到婆婆的房门口。

我轻轻拧开门把手,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微弱的月光洒进来。

李秀芬侧躺在床上,发出均匀的鼾声。

我屏住呼吸,走到床边。

她的手机就藏在枕头底下,那是一部最普通的老年机,为了方便她“痴呆”时也能“误触”拨号。

我小心翼翼地抽出手机,躲进卫生间,反锁上门。

手机的密码,是我丈夫方正的生日。

我的心狠狠抽痛了一下。

这个女人,用着我丈夫的生日做密码,却在策划着如何毁掉我。

点开通话记录,一长串的列表几乎全是和小姑子方芳的通话。

每天至少三通,通话时长都在十几分钟以上。

她们有那么多话要说吗?

我点开短信,最新的几条让我如坠冰窟。

“妈,按计划进行,再加大剂量,她最多撑三个月。”

“那三千万和两套房子,一分都不能给外人。”

“哥也真是糊涂,怎么会把所有东西都留给那个女人。”

“她要是不死,咱们的计划就泡汤了,你演了十年可别功亏一篑!”

三千万?两套房子?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方正去世时,公司赔付的抚恤金加上他自己的积蓄,确实有一大笔钱,但我一直以为只有几百万。

至于房子,我们当时只有一套婚房,为了给婆婆治病,早就卖掉了。

哪来的三千万和两套拆迁房?

我的手抖得几乎拿不稳手机,那句“再加大剂量,她最多撑三个月”像魔咒一样在我脑中盘旋。

我突然想起,这半年来,我频繁地感到头晕、恶心、浑身无力。

去医院做了全套检查,医生却说各项指标都正常,查不出任何病因,只说是可能丧偶多年,心理压力太大导致的躯体化症状。

现在想来,每一次身体不舒服,几乎都是在吃了李秀芬“特意”留给我的饭菜之后。

她总会“痴呆”地指着某盘菜,含糊地说“晚晴……吃……”,而我总以为那是她对我仅存的善意,每次都会吃得干干净净。

我疯了一样冲进厨房,打开橱柜,翻出所有的调料盒。

在那个我每天都在用的盐罐底部,我用勺子挖了挖,一层白色的结晶下面,是一些更细腻的白色粉末。

它们和盐混在一起,肉眼几乎无法分辨。

这就是她们的“剂量”!

我用手机拍下这一切,镜头因为手的剧烈颤抖而模糊不清。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锁上门,看着镜子里那个面色蜡黄、眼窝深陷的女人,感觉无比陌生。

十年,我才35岁,却已经憔悴得像个快五十岁的人。

我打开电脑,颤抖着输入“慢性中毒症状”。

头晕、恶心、呕吐、乏力、脱发、指甲出现白线……

每一条,都和我身上的症状严丝合缝。

原来,我不是生病了,我是在被她们一点一点地毒死。

我猛地想起方正生前立下的那份遗嘱,因为当时他刚创业,情况复杂,所以特意找律师做了公证。

遗嘱里写明,他名下所有的财产,包括存款、股权以及未来可能产生的收益,全部由我一人继承。

当时婆婆和小姑子就闹过,说我是外人,没资格继承方家的财产。

但方正态度坚决,她们也无可奈何。

我一直以为,那笔钱在我为婆婆治病的十年里,已经花得差不多了。

现在看来,方正留给我的,远比我想象的要多。

而她们,为了这笔巨额遗产,不仅要我的钱,还要我的命!

一阵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我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双因为愤怒和恐惧而布满血丝的眼睛,绝望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死寂。

你们不是喜欢演戏吗?

好啊,那我就陪你们演下去。

看看我们,到底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03

第二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样,端着一碗温热的白粥走进李秀芬的房间。

“妈,吃早饭了。”我的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脸上挂着十年如一日的温顺笑容。

李秀芬“痴呆”地看着我,嘴角挂着口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我在心里冷笑:演,继续演。

我一勺一勺地喂她,动作轻柔。

“妈,我最近身体总是不舒服,头晕得厉害,可能要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了。”我状似无意地说道。

我清晰地看到,她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飞快地闪过得意和兴奋,但很快又被呆滞所取代。

她甚至还伸出那只微微能动的手,想要抚摸我的脸,嘴里含糊地说着:“晴……病……”

真是一个“关心”儿媳的好婆婆啊。

上午,小姑子方芳又来了。

我热情地迎上去,“方芳,你来得正好,我正准备出门买点东西,你帮我照看妈一会儿。”

“好啊嫂子,你去吧,家里有我呢。”方芳笑得一脸“真诚”。

我换上鞋,拿着购物袋出了门,却没有下楼。

我躲在楼梯间的防火门后,将手机的录音功能打开,悄悄将手机塞进门缝里。

很快,屋里就传来了她们正常的对话声。

“妈,她是不是快不行了?我看她今天脸色跟死人一样。”是方芳压低了的声音。

“快了,再等等,不能太明显,要让她看起来像是积劳成疾,自然死亡。”李秀芬的声音冷静又恶毒。

“那药量还加吗?”

“加!为什么不加!早死早超生,我们也能早点拿到钱。我演了十年,早就演够了!”

我的手紧紧攥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疼痛让我保持着最后的清醒。

我收回手机,保存好录音,然后像个没事人一样下楼,在小区里转了一圈,买了点水果才回家。

下午,社区的陈医生上门给婆婆做例行检查。

陈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很温和,这十年来一直是他负责婆婆的健康状况,对我充满了同情。

“林女士,最近还好吗?我看你脸色不太好。”他关切地问。

机会来了。

我趁着他给婆婆检查的间隙,把他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陈医生,我也想做个身体检查,但我怀疑……我可能不是生病了。”

我将藏在口袋里,用保鲜袋包好的那一小撮盐递给他。

“陈医生,我不知道该相信谁,我只能求您了。能帮我化验一下这里面的东西吗?”

我的眼眶瞬间红了,声音里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陈医生看着我,又看了看袋子里的白色粉末,眼神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他没有多问,只是压低声音对我说:“你怀疑什么?”

“我怀疑有人在害我,但我没有证据。”

陈医生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你别慌,把这个交给我。三天,三天后我给你结果。”

送走陈医生,我感觉心里的一块大石暂时落了地。

晚上,我假装已经睡下,却竖着耳朵听着隔壁的动静。

果然,李秀芬的房间里又传来了打电话的声音。

我悄悄贴在门上,里面的对话清晰地传来。

“方芳啊,等那蠢货死了,她名下那两套拆迁房,一套给你,一套我留着养老。那可是市中心的好位置,一套就值上千万!”

“至于那三千万现金,咱们就五五分。反正她也没孩子,便宜外人,不如便宜我们自己人。”

“妈,你可说好了啊,不能偏心。”

“放心吧,妈什么时候骗过你?等拿到钱,你就让你家老方把生意再做起来,买个大别墅,再给我生个大胖外孙!”

我握紧拳头,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想要冲进去,撕烂她们那两张丑恶的嘴脸。

但我不能。

我还没有拿到最关键的证据。

我深吸一口气,逼自己冷静下来。

好戏,才刚刚开场。

04

三天后,陈医生再次上门。

这一次,他没有穿白大褂,而是一身便装,神色凝重。

他将我拉到楼梯间,递给我一份化验报告。

“林女士,你做好心理准备。”

“你的盐罐样本里,检测出了高浓度的亚砷酸盐,也就是我们俗称的砒霜。”

我的手拿着那张薄薄的纸,却感觉有千斤重,抖得几乎拿不住。

“这……这能致死吗?”

陈医生沉重地点头:“能。长期、小剂量摄入,会造成慢性砷中毒,症状和你之前描述的完全吻合。等到毒素在体内累积到一定程度,就会导致多器官衰竭而死亡。”

他顿了顿,看着我,“按照这个剂量推算,如果持续摄入,半年到一年,就会有生命危险。你已经被投毒至少半年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砒霜。

她们竟然用这种古代宫斗剧里才有的东西来毒害我。

我突然想起一件被我忽略了很久的事。

丈夫方正出车祸前不久,曾和我提过,他妈妈和妹妹找他要一大笔钱,说是方芳的老公方建国要做什么大生意,需要启动资金。

方正拒绝了。

他说方建国那个人好高骛远,不靠谱,不能把钱投进无底洞。

为此,他们大吵了一架。

那次之后没多久,方正就在一次出差的路上,出车祸了。

当时警方的结论是,车辆刹车失灵导致的意外事故。

我悲痛欲绝,根本没有心力去怀疑什么。

现在想来,这一切真的只是意外吗?

我疯了一样冲出家门,打车直奔市交警队的档案室。

十年前的案子,档案早已封存。

我软磨硬泡,几乎是声泪俱下地恳求工作人员,才终于拿到了那份已经泛黄的卷宗。

我一页一页地翻看,当看到事故车辆鉴定报告时,我的呼吸骤然停止。

报告的末尾,有一行不起眼的小字:

“车辆左前轮刹车油管有非正常磨损的切割痕迹,但不排除是事故撞击造成。”

切割痕迹!

当时,李秀芬在医院里“痴呆昏迷”,方芳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所以警方并没有往谋杀的方向深入调查。

我拿着档案复印件,又找到了当年负责鉴定车辆的那个修车师傅。

他已经退休了,在郊区开了个小修理铺。

我把报告递给他,他戴上老花镜看了半天,猛地一拍大腿。

“我想起来了!这案子我印象深!什么撞击造成,那刹车管明明就是被人用工具割的!切口平整得很!”

“我当时就跟出现场的警察提了,但后来听说你婆婆受刺激痴呆了,家里就你一个女人家,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哎,没想到啊……”

我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真相像一把利刃,将我的人生剖开,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现实。

她们不仅要我的钱,要我的命。

她们,还是杀害我丈夫的凶手!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那个所谓的“家”的。

我推开门,李秀芬正坐在轮椅上,对着电视里的动画片“咯咯”地傻笑。

看到我回来,她还像往常一样,冲我伸出手,含糊地叫着我的名字。

那一瞬间,我恨不得扑上去,掐断她的喉咙,让她为我的方正偿命。

但我忍住了。

我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个温柔到诡异的笑容。

“妈,我回来了。今天买了你最爱吃的五花肉,晚上我给你做红烧肉吃。”

李秀芬开心地拍着手,口水流得更欢了。

我走进厨房,系上围裙,刀刃剁在案板上,发出沉闷而有节奏的声响。

一下,一下,都像是剁在她们的心上。

我的眼底,是一片燃烧的火海,可我的嘴角,却始终带着那抹温柔的笑。

05

我开始“病”得越来越重。

吃饭的时候会突然干呕,走路的时候会腿软摔倒,说话的时候会有气无力。

我的演技,比起李秀芬那十年如一日的“痴呆”,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她们,显然对我这副“行将就木”的样子非常满意。

李秀芬看我的眼神里,那份藏不住的兴奋和期待,几乎要从她“浑浊”的眼球里溢出来。

小姑子方芳来得更勤了,每次来都带着各种补品,嘴上说着“嫂子,你可一定要挺住啊”,那双精明的眼睛却总是在我身上和房子里来回打量,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嫂子,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再去大医院看看?”

我虚弱地靠在沙发上,摇了摇头,“不去了,老毛病了,医生也查不出原因,折腾不动了。”

李秀芬和方芳对视了一眼,眼中的得意不加掩饰。

终于,在一个午后,方芳带着一个穿着西装、拎着公文包的男人来到了家里。

“嫂子,这是我朋友,张律师。”

她扶着我坐好,语气“贴心”得令人作呕,“嫂子,你看你现在身体这个样子,万一……万一有什么事,总得有个准备。趁你现在还清醒,不如把后事安排一下吧。”

后事。

她们终于连装都懒得装了。

我“虚弱”地抬起眼皮,看着她们,“什么……后事?”

那个张律师推了推眼镜,公式化地开口:“林女士,是这样的。方女士的意思是,您可以考虑立一份遗嘱,这样万一您有什么意外,名下的财产也能有个明确的归属,免去后续很多麻烦。”

方芳立刻接话:“是啊嫂子,你看你也没有孩子,方家就剩我妈一个亲人了。你和我哥感情那么好,你肯定也希望他妈妈能安度晚年吧?不如,就把财产留给我妈养老,也算了了你一桩心愿。”

我“犹豫”地看着她,又看了看旁边那个流着口水,仿佛什么都听不懂的李秀芬。

就在这时,李秀芬突然“清醒”了一瞬,眼神急切地看着我,嘴里蹦出一个清晰无比的词:“应该的!”

说完,她又立刻变回了痴呆的样子,仿佛刚才只是我的错觉。

但我捕捉到了。

我心里冷笑,脸上却是一副被说动的样子,“让我想想……让我考虑考虑。”

“还考虑什么呀嫂子!”方芳急了。

我摆了摆手,气息奄奄地说:“我累了……明天吧,明天给我答复。”

当天晚上,我再次将手机塞进了门缝。

“她快不行了!我看她最多撑不过一个月!到时候就说是病死的,谁也查不出来!”是李秀芬恶狠狠的声音。

“那遗嘱的事可得抓紧了!夜长梦多!万一她死了,那笔钱就成遗产了,我们再想拿到手就麻烦了!”方芳的声音里满是焦急。

我默默地收回手机,将这段录音保存好。

然后,我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110吗?我要报警。”

电话那头的警察很专业,询问了详细情况。

我说:“我怀疑我的婆婆和小姑子正在对我进行慢性投毒,并且她们可能与我丈夫十年前的车祸死亡有关。我现在已经掌握了部分证据,但我需要你们的帮助,将她们一网打尽。”

“林女士,请您保持冷静,我们需要确凿的证据才能立案。”

“我知道。”我的声音异常平静,“我会继续配合她们演戏,拿到最致命的证据。但我请求你们,对我的报案严格保密,在我发出信号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第二天,当方芳和张律师再次上门时,我“虚弱”地点了点头。

“我同意立遗嘱。”

方芳和李秀芬的脸上,瞬间绽放出胜利者般的光芒。

06

张律师带来了打印好的遗嘱文件。

我“虚弱”地靠在沙发上,连坐直的力气都没有。

方芳殷勤地在我身后垫了两个靠枕,“嫂子,慢点,别累着。”

我心里冷笑,现在知道关心我了?晚了。

张律师清了清嗓子,开始宣读遗嘱内容。

“立遗嘱人林晚晴,自愿将本人名下所有财产,包括但不限于位于XX小区的两套房产,以及在XX银行账户内的三千万元存款,在本人去世后,全部由婆婆李秀芬女士一人继承。”

坐在一旁的李秀芬,“痴呆”地拍着手,嘴角咧开,口水流了一胸口。

方芳的眼中,更是闪烁着贪婪而急切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数千万的财产在向她招手。

“我……我还有一个要求。”我喘着气,断断续续地开口。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张律师推了推眼镜,“林女士,您请说。”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的要求是,这份遗嘱生效时,继承人李秀芬,必须……必须亲自前往公证处,在公证员面前签字确认,并且……并且需要提供由三甲医院出具的精神状况鉴定报告,证明其神智清醒,具备完全民事行为能力,方可继承我的遗产。”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钉子一样,钉进了空气里。

张律师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这是非常合理且严谨的要求,可以规避很多法律风险。我会补充进遗嘱的附加条款里。”

方芳显然没有多想。

在她看来,只要我签了字,这份遗嘱就板上钉钉了。至于什么精神鉴定,到时候她妈只要“恢复正常”一天,去医院走个过场不就行了?

她们被即将到手的巨额财富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正是为她们量身定做的陷阱。

一个装了十年痴呆的人,要如何向法律证明自己“神智清醒”?

一旦她去做了鉴定,就等于亲口承认了自己这十年来都在欺骗!

我拿起笔,在遗嘱的末尾,颤抖着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字,我立刻“虚弱”地闭上眼睛,“我累了,想休息。”

方芳和张律师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她们一走,李秀芬立刻从轮椅上“弹”了起来,脸上哪里还有半分痴呆的模样。

她兴奋地拿起手机,拨通了方芳的电话,声音大得我在房间里都听得一清二楚。

“搞定了!哈哈哈!那蠢货终于签字了!她把所有财产都留给我了!我们马上就要发大财了!”

我躺在床上,听着她猖狂的笑声,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警官,可以准备行动了。她们已经跳进了我挖好的坑里,所有的证据,我都已经收集完毕。”

电话那头传来沉稳的声音:“林女士,我们已经成立专案组并正式立案。请您务必保护好自己,我们会选择合适的时机,实施抓捕。”

我看着镜子里那张苍白但眼神坚定的脸。

等着吧。

好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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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立完遗嘱,她们的耐心显然已经耗尽。

我能感觉到,饭菜里的“料”又加重了。

那股若有若无的金属腥气,变得越来越明显。

我每次都趁她们不注意,将饭菜偷偷倒进马桶冲掉,然后表现得比之前更加虚弱,更加病入膏肓。

我开始频繁地“晕倒”。

有一次,我故意在客厅里摔倒,半天没爬起来。

李秀芬从房间里走出来,用她那双“痴呆”的眼睛冷漠地瞥了我一眼,然后转身就进了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我透过眯缝的眼睛,清晰地看到她嘴角挂着的那抹残忍的冷笑。

方芳接到她妈的电话后,火急火燎地赶来。

她假惺惺地要把我扶起来,“嫂子!你怎么了嫂子!我送你去医院!”

我“虚弱”地推开她的手,“不用了……老毛病了,我就是……累了,歇歇就好。”

那天晚上,我“昏睡”在床上,连晚饭都没吃。

我知道,她们的摊牌时刻,就要到了。

深夜,我的房门被轻轻推开。

李秀芬走了进来,脚步稳健,没有丝毫老态。

她站在我的床边,像一尊黑色的雕像,静静地看着我。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的月光,勾勒出她阴森的轮廓。

许久,她终于开口了,用她那正常的、刻薄的声音。

“你早该死了。”

“霸占着我儿子的钱,心安理得地让我伺候你十年。你一个外人,凭什么?”

我闭着眼睛,手指在被子下,按下了手机的录音键。

她以为我昏迷不醒,开始肆无忌惮地宣泄着她积压了十年的怨毒。

“要不是为了你,我儿子根本就不会死!”

“他就是太护着你这个狐狸精了,猪油蒙了心,不肯把钱给我们!所以我只能……只能让他出点‘意外’了。”

我的心脏狂跳起来,血液冲上头顶。

果然是她!她亲口承认了!

她就是杀害自己亲生儿子的刽子手!

“妈,她什么时候能死啊?我那边的债主都追到家里来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是方芳的老公,方建国。

他什么时候来的?

李秀芬不耐烦地啐了一口,“急什么?我看她也就这两天的事了。再加大点药量,明天就送她上路!”

方建国搓着手,贪婪地问:“那钱和房子,咱们说好的份儿,可不能变啊!”

方芳安抚他:“放心吧,等她一死,钱马上就到手了。到时候别说还债,你想做什么生意都行!”

我听着这一家子豺狼虎豹在我床边,兴奋地讨论着如何瓜分我的“遗产”,讨论着如何让我“悄无声息”地死去。

我的指甲已经嵌进了肉里,鲜血的腥味在口腔中弥漫。

我用尽了毕生的自制力,才没有立刻跳起来,和他们同归于尽。

别急。

别急,林晚晴。

让他们把所有的罪恶,都暴露在阳光之下。

08

第二天,我“病危”了。

在陈医生的暗中配合下,一辆救护车呼啸而来,将我送进了医院。

急诊室外,方芳“伤心”地抹着眼泪,哭得几度哽咽:“嫂子,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啊!”

李秀芬则继续扮演着她的“痴呆”角色,坐在轮椅上,流着口水,茫然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眼中却闪烁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光芒。

陈医生穿着白大褂,一脸沉重地从急诊室走出来。

“病人的情况很不好,多器官功能出现衰竭迹象,随时可能……你们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方芳的哭声更大了,李秀芬也配合地发出了几声意义不明的呜咽。

我被转入了单人病房,身上插着各种管子,戴着氧气面罩,看起来就像一个随时会断气的将死之人。

我躺在病床上,看似“昏迷不醒”,实则清醒无比地听着她们的对话。

病房的门一关上,方芳立刻收起了眼泪。

她压低声音,兴奋地对李秀芬说:“妈,听见没?医生说她随时可能死!要是她今晚就断气了,咱们明天是不是就能去办手续拿钱了?”

李秀芬的声音恢复了正常,冷静又狠毒:“我已经找人去办假的死亡证明了,到时候就说是积劳成疾,病死的,谁也查不出来!”

这时,方建国也溜了进来。

“妈,那两套房子的钥匙在哪?我想先过去看看,琢磨琢磨怎么装修。”

李秀芬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她人还没死呢,你急什么?”

“哎呀,反正早晚都是咱们的,先看看又怎么了?”方建国不以为然。

方芳拉了他一把,“行了,别闹了,等她咽了气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盯着她,别让她再醒过来。”

我听着他们无耻的对话,插在血管里的针头仿佛都变得更疼了。

下午,陈医生借着进来检查的机会,趁她们不注意,在病房的通风口角落,安装了一个针孔摄像头。

晚上,李秀芬和方芳以为我彻底“睡死”过去了,开始在病房里明目张胆地讨论分赃事宜。

“那三千万,我要两千万,你们家拿一千万和那两套房子。”李秀芬狮子大开口。

方芳立刻不满了:“凭什么?妈你也太偏心了!当初说好的是五五分!房子也是一人一套!”

李秀芬冷笑一声:“五五分?我辛辛苦苦装了十年痴呆,端屎端尿的戏码演了十年,你以为容易吗?我不多拿点,对得起我受的这些罪吗?”

“可要不是我帮你盯着她,给你打掩护,你的计划能那么顺利吗?”

眼看着她们就要为分赃不均而吵起来,方建国赶紧打圆场。

“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别吵了。妈,你看这样行不行,钱我们四六分,你六我们四,房子还是一人一套,行了吧?”

李秀芬这才勉强同意。

我躺在病床上,听着这场狗咬狗的闹剧,在心里冷笑。

真精彩啊。

为了钱,母女反目,亲情算个屁。

而这一切,都被那个小小的摄像头,记录得一清二楚。

09

第二天早上,在她们以为我即将油尽灯枯的时候,我“奇迹般”地睁开了眼睛。

守在床边的方芳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夸张的“惊喜”尖叫:“嫂子!嫂子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李秀芬也“痴呆”地笑着,只是那笑容里,充满了失望和怨毒。

我摘下氧气面罩,虚弱地环视了一圈,声音沙哑地说:“我……我做了个很长的梦。”

方芳立刻紧张地凑过来,急切地问:“梦到什么了?”

我转过头,目光直直地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我梦到……有人要害我,要我的钱,还要我的命。”

方芳和李秀芬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

“嫂子……你,你说什么呢?”方芳慌张地想要辩解。

我没有理她,而是挣扎着从病床上坐了起来,拔掉了手上的输液针。

我的眼神不再虚弱,而是充满了冰冷的、清明的恨意。

“不对,那不是梦。”

“那是真的。”

我冷笑着看着她们,“你们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你们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我都听到了,看到了!”

李秀芬的身体猛地一抖,然后,她又开始了她的表演。

她的眼神瞬间变得呆滞,嘴角一歪,口水又流了下来,嘴里含糊不清地叫着:“晚晴……晚晴……”

“别装了!”我厉声喝道,“李秀芬,你的戏,该落幕了!”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巨响,病房的门被猛地踹开!

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察冲了进来,为首的警官亮出证件和逮捕令,声音威严。

“李秀芬、方芳、方建国!你们涉嫌故意杀人、慢性投毒、侵占他人财产,现在正式逮捕你们!请跟我们走一趟!”

李秀芬当场就傻了,她还想继续装疯卖傻,“我……我不知道……我痴呆了……”

为首的警官冷笑一声,拿出一个平板电脑,点开了一个视频。

“别装了,李秀芬,你的演技,我们昨天晚上已经欣赏够了。”

平板电脑里,播放的正是昨天晚上病房里的监控录像。

她们三人讨论如何分赃、如何伪造死亡证明、如何让我“上路”的对话,清清楚楚,一字不漏。

铁证如山!

方芳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抱着警察的腿哭喊:“警察同志,不关我的事啊!都是我妈!都是我妈逼我这么做的!”

李秀芬也彻底慌了,她不去看警察,而是冲着我撕心裂肺地喊:“晚晴!林晚晴!我是你妈啊!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冷冷地看着她,看着这个我叫了十几年“妈”的女人。

“你害死我丈夫的时候,怎么不记得他是你亲儿子?”

“你给我下毒的时候,怎么不记得我是伺候了你十年的人?”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刀,刺得她哑口无言。

她瘫在地上,终于不再伪装,露出了怨毒而绝望的真面目。

10

审讯室里,冰冷的灯光照在李秀芬和方芳惨白的脸上。

她们被分开关押审讯。

一开始,李秀芬还想抵赖,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不记得,是老年痴呆。

警察没有跟她废话,直接播放了一段十年前的监控录像。

“那你解释一下,这个男人是谁。”

画面里,是方正车祸前一天,在一家茶馆里,李秀芬正和一个面相凶悍的陌生男人见面,她递给了那个男人一个厚厚的信封。

而那个男人,后来被警方查出,是一个专门制造“意外事故”的亡命徒。

李秀fen的脸色,瞬间变得死灰。

另一边,方芳的心理防线早已崩溃,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所有事情都招了。

“都是我妈的主意……她说我哥被林晚晴那个狐狸精迷昏了头,把钱和房子都攥在自己手里,不肯帮衬我们娘家……”

“她说……她说既然我哥不仁,就别怪她不义,干脆让他出点意外,这样抚恤金和遗产就都是我们的了……”

“车祸那天,是我……是我按我妈说的,偷偷找了那个修车师傅,给了他一笔钱,让他把……把我哥车上的刹车管割断了……”

我坐在单向玻璃的另一面,戴着耳机,听着方芳哭泣着说出这残忍的一切。

我的眼泪无声地滑落,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我的方正,那个温柔地叫我“晚晴”,说要保护我一辈子的男人,就是这样被他最亲的母亲和妹妹,亲手送上了黄泉路。

警察的声音继续响起,冰冷而严肃:“那林晚晴呢?你们为什么要害她?”

方芳哭得更凶了:“因为我哥立了遗嘱,他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林晚晴!我们一分钱都拿不到!”

“我妈就说,只能等,等一个机会。她说林晚晴心软,只要我妈装成痴呆,她肯定会留下来照顾。只要她死了,那笔巨额遗产,就顺理成章是我们的了。”

“所以……所以她就装了十年痴呆,骗取林晚晴的信任。半年前,她说不能再等了,就开始……开始在她的饭菜里下毒,想让她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死掉……”

听到这里,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我猛地推开观察室的门,冲进审讯室,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巴掌狠狠地扇在方芳的脸上!

“啪!”

清脆的响声在房间里回荡。

方芳被打得歪倒在地,嘴角渗出了血丝。

“你们怎么能这么狠毒!他可是你的亲哥哥!我是伺候了你妈十年的人!”我冲着她嘶吼,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

方芳捂着脸,哭着说:“我也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

“不想?”我冷笑,眼泪和恨意交织在一起,“那你为什么要害死你哥?为什么要把毒药放进我的饭碗里?!”

两个警察立刻上前拉住了我,“林女士,请您冷静!冷静一点!”

我被他们架着,浑身发抖,所有的力气仿佛都在那一巴掌和那一声嘶吼中耗尽了。

我看着地上那滩烂泥一样的女人,看着她脸上那虚伪的泪水,只觉得无尽的恶心和悲凉。

11

法庭上,李秀芬和方芳穿着囚服,面容憔悴。

她们的律师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试图以“证据链不完整”、“被告人精神状态不稳定”为由,为她们脱罪。

我平静地坐在原告席上,听着那些颠倒黑白的辩护词,心中没有波澜。

当律师再次强调,关于十年前谋杀方正的指控,缺乏直接证据时,我缓缓地站了起来。

“法官大人,我还有证据。”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我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U盘,递交给了法警。

“这是什么?”法官问道。

我看着被告席上脸色瞬间煞白的李秀芬,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是我婆婆李秀芬,十年来,每个夜晚说的‘梦话’录音。”

李秀芬猛地抬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不可能!你胡说!”

法官示意书记员当庭播放录音。

第一段录音,音质有些嘈杂,时间戳显示是十年前。

“儿子……儿子死了……太好了……计划成功了……那个蠢女人还以为我是伤心过度,哈哈哈……钱,钱都是我的了……”

李秀芬尖利的声音,在安静的法庭里响起,阴森得让人毛骨悚然。

第二段录音,是五年前。

“不能急……要慢慢来……不能让她发现……那药,要少量,要让她看起来是自己病死的……”

第三段,是一年前。

“快了……我看她就快不行了……等她死了,三千万,两套房,就都是我们的了……方正啊方正,你这个不孝子,妈帮你把钱拿回来了,拿回来给你的好妹妹……”

一段又一段,一年又一年。

整个法庭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用震惊和鄙夷的目光看着被告席上那个已经瘫软如泥的女人。

方芳也崩溃了,她冲着李秀芬大喊:“妈!你怎么这么蠢!你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李秀芬终于彻底崩溃,她嚎啕大哭起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在录音啊!我以为我睡着了……”

我冷冷地看着她,声音里没有温度。

“你以为我真的那么傻吗?从你‘痴呆’的第一年,我就觉得不对劲。你会在我转身后眼神清明,会在没人的时候活动手脚。”

“我只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人性可以恶毒到这个地步。”

“所以,我从第一年开始,就在你的床头放了录音笔。你每次说梦话,我都会录下来。十年,整整十年,我这里有你一千多条犯罪的自白!”

我的话,成了压垮她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法官敲响法槌,声音庄严而肃穆。

“证据确凿,事实清楚!被告人李秀芬、方芳,合谋故意杀人,手段残忍;长期对被害人林晚晴实施投毒,意图谋财害命,情节极其恶劣!”

“本院现判决:被告人李秀芬,犯故意杀人罪、投毒罪,数罪并罚,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被告人方芳,犯故意杀人罪、投毒罪,数罪并罚,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被告人方建国,参与侵占财产,判处有期徒刑五年!”

法槌落下,尘埃落定。

李秀芬和方芳瘫在地上,像两条被抽掉了脊梁骨的蛇,被法警拖出了法庭。

我看着她们狼狈的背影,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不是为她们,是为我死去的丈夫,为我被偷走的十年青春,为这场终于结束的噩梦。

12

判决生效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卖掉了那套承载了十年噩梦的房子。

我把李秀芬和方芳留在屋子里所有的东西,一件不留,全部扔进了垃圾站。

陈医生来帮我搬家,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问我:“林女士,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笑了笑,那是我十年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去一个没有回忆的地方,重新开始。”

我用方正留下的那笔钱,成立了一个基金会。

专门为那些像我一样,遭受家庭暴力、被亲人伤害,却无处求助的女性,提供法律和心理援助。

基金会的名字,我取为“晨曦”。

寓意着,无论黑夜多么漫长,黎明总会到来。

基金会的第一个求助者,是一个被婆家长期虐待、精神抑郁的年轻妈妈。

我握着她冰冷的手,看着她空洞的眼睛,仿佛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

“我懂你的痛苦,也知道你有多绝望。”

“但请你一定要相信,你没有错,错的是那些伤害你的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有我们在。”

年轻的妈妈看着我,眼泪决堤而出,她哭着说:“谢谢你……谢谢你……”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我所经历的那些苦难,那些非人的折磨,终于有了意义。

我搬进了一个看得见江景的新家。

搬家那天,陈医生送来一盆生机勃勃的绿萝。

“新的开始,新的生活。”他温和地笑着说。

“谢谢你,陈医生。这段时间,真的谢谢你一直帮我。”我真心实意地道谢。

他看着我,眼神温柔而清澈,“你是个非常坚强勇敢的女性,你值得拥有更好的人生。”

我站在宽敞的阳台上,看着窗外江面上金色的日出,将整个城市染成一片温暖的颜色。

十年了。

我终于可以不用再伪装,不用再恐惧,不用再活在别人的算计和阴影里。

我深吸一口清晨新鲜的空气,对着万丈光芒的朝阳,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属于林晚晴自己的笑容。

手机铃声响起,是基金会的工作人员打来的。

“林女士,我们这里又接到了一个新的求助电话,情况比较紧急。”

我擦干眼角不知何时溢出的泪水,转身,声音变得无比坚定。

“别急,把地址发给我,我马上过去。”

我知道,在这个世界的很多角落,还有很多人在黑暗中挣扎。

更新时间:2025-11-06 06:07:21